主题: 我的颐年居

  • 因为、爱情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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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• 发表于:2013/1/20 12:43:53
  • 来自:贵州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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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   年过花甲,我拥有了一套完全属于自己的房子,名之曰:“颐年居”。
    我认为现在的住房,不仅只是原始意义的遮风挡雨,安放肉体之所;更应是精神的家园颐养天年的所在。
    我抱着这一观点,找了好多地方。四川是家乡,熟人朋友虽多,但夏天的闷热,冬天的严寒,实在不够理想。昆明四季如春,冬无严寒,夏无酷暑;但高原气候,一出门,风便簌簌吹来。晴天没一丝云彩,明晃晃的天空,太阳直射,不打伞,眼睛不敢睁大。贵州的六盘水号称中国凉都,夏季平均气温不超过20℃;但一下雨,就像冬天,需穿上厚厚的毛衣。西南谚语说:“四川的太阳云南的风,贵州下雨如过冬”,一点也不假。
    今年年初,我回到广东高明,终于选中了位于滨江路明港城的一套房子。楼高二十一层,矗立于西江之滨,面临滔滔大江,遥望江中平沙岛。楼的右侧便是高明客运港,上可达肇庆、梧州,下可通江达海至港奥和五大洲。站在阳台游目骋怀:朝东,视线越过大江,平沙岛的村舍历历在目。南粤著名风景区西樵山顶的观音巨像闪闪发光,莽莽苍苍的珠三角平原工厂林立。朝西,整个高明市区尽收眼底。高楼鳞次栉比,街道上车水马龙,间以绿树红花,形同一座巨大的园林。朝南,三座高明大桥高低错落,如长虹卧波,飞架东西。南海西岸群山绵延起伏,山中南粤名道观庆云洞的殿宇若隐若现。朝北,面对带着云南的风,挟着贵州的雨,卷着红水河的浪缓缓走来的西江,不觉让人思接千里,神游八荒。再往右行几十步,便是有名的灵龟公园。中有一山,名曰灵龟山,山上有一塔,名曰灵龟塔,是市级重点文物。相传高明古时常遭西江水患,有一巨大神龟,从南海溯游至此,见高明如此沃土却连年遭水患,便驻守于此,从此高明不复有水患,五谷丰登,人民安乐。人们为了不忘这只巨龟的功德,便在此龟形山上建塔以兹纪念。近年来,政府又将其辟为公园。山下掘有荷塘,塘中架有白石拱桥,形若颐和园中的十七孔桥,只是短的多。塘周花岗石铺路,周围因势种植,茂林修竹,长廊掩映于花草树木之中。山脚没于江中,礁石林立,江水击打礁石,噼啪有声。旁有一浅滩,是孩童们戏水的天然场所。
    沿花木扶疏的滨江路北行,进入一段松林,松树高大挺拨。即使是微风吹来,也会由远而近,由弱而强,响起阵阵松涛之声。再往前行约一百米,眼前会豁然开朗,现出一巨大广场。这是建成于一九九九年的世纪广场。广场上矗立着两排高大的罗马柱。每排九根,显得庄严肃穆。南北两边,浓缩着珠三角的田园风光。逢年过节,或重大庆典,广场上便火树银花,热闹非凡。再沿江往北行,一排挺直的棕榈树,浓萌覆盖的细叶榕树下有长条形的花岗石凳,供人休憩。再往前便进入荷城公园。园内有高明恢复建制后在此筑的奠基石,也是高明最早修建的公园。居住于此,朝暮四季之景不同,而乐亦无穷。
    清晨,一轮巨大的太阳象烧红的铁饼,从平沙岛的东边钻出来,一点也不刺眼,江水被染成了粉红色。高耸的灵龟塔在红光中显得十分静穆。园中沉降广场上便聚集了晨练的中老年人。或打太极拳,或做健身操,或在花园小径边行边活动腿脚。上午虽烈日当空,但荷塘中荷花吐红,荷叶滴翠,蛙鸣于藕下,蝉叫于枝头。习习凉风从湖面拂过,带着荷花的馨香。放一把凉椅于浓荫覆盖的榕树下,手拿报纸或杂志,俯仰啸卧,或阅读,或静赏,或倾听。此中乐趣,是在空调房中的沙发上坐着难以感受到的。当半江瑟瑟半江红的落日黄昏,滨江路上便游人如织。或漫步,或静坐,欣赏着漪漩风光。在灵龟公园或荷城公园内,手握一管竹笛或一把葫芦丝,背靠高大的棕榈树,与三五老者合奏,自娱自乐。入夜,浩月当空,月影在江中荡漾,不禁令人产生“江上何人初见月,江月何年初照人”的遐想。若薄雾横江,再有一只小舟夜游西江,定会有苏东坡夜游赤壁时“纵一苇之所如,凌万顷之茫然,浩浩乎如冯虚御风,而不知其所止;飘飘乎如遗世独立,羽化而登仙。”的感觉。
    这儿腊月便进入了春天。一阵蒙蒙细雨之后便柳丝叶绿,桃树绽红,微风拂面。这是放风筝的最佳时节。此时世纪广场上便聚集了不少放风筝的人群。各式各样的风筝在广场和西江上空轻悠悠的飘飞。年轻人在放飞自己的理想,老年人则手牵细线看着半空的风筝冥想。也许这根线的那头牵扯着他们过去的辛酸岁月,这头握着的是现在的幸福祥和。
    在“芭蕉分绿与窗纱”的炎炎夏日,听厌焦躁的蝉声之后,可带着孙辈们来到灵龟山脚的江边浅滩,坐在背阴的礁石上,双脚泡在凉爽的江水中,观看孙儿们在水中嬉戏,有时干脆“老夫聊发少年狂”,也走进水中,与孙辈们一同戏水,重温儿时的旧梦,心中如喝一杯加蜜糖的冰冻水,既甘爽,又惬意。
    珠三角的秋天既没有飒飒的秋风,也没有黄叶飘飞的萧瑟之感;有的只是浓浓的绿色,凉爽的秋风。中秋之夜,一家三代坐在江边凉亭上赏月。浩月当空,西江如练,清风徐来,水波不兴、白露横江。边吃月饼和水果,边“颂明月之诗,歌窈窕之章”,其乐融融,尽享天伦。
    这儿没有冬天,人们不能从气温变化上感受到它,只能从日期上知道北国已进入冬季。每年的最后三个月,是一年中最好的季节。它没有四川盆地的浓雾重重,更没有北方的冰封雪飘,也没有春天的蒙蒙细雨。它有的只是蓝天白云,温暖的太阳,和煦的风。这是垂钓的好季节(春天多雨,夏秋太阳太烈),拿上几根钓杆,到楼脚一坐便是半天。不在于鱼,而在于钓,享受恬静的垂钓的生活。
    这便是我的居所朝暮四季的大致景观。树养眼,水养心。居此胜景能不怡颜,逢此盛世,能不欢颜;既怡颜又欢颜,能不颐年?故将此室名之曰“颐年居”。
    写完此文后,偶然翻到明朝高攀龙的《可楼记》,其中写道:“可矣!吾于山有穆然之思焉,于水有悠然之旨焉,可被风之爽,可负日之暄,可宾月之来而饯其往,优哉游哉,可以卒岁矣!”用现代的意思是说:可以了!我对山有和顺舒畅的感觉,对水有悠远闲静的情意,可以享受清风的爽快,可以得到冬日的温暖,可以像对待宾客一样迎接皓月的来临,又欢送它的归去,多么悠闲,多么自在呀!可以终老此地了。我非常诧异我的想法与古人如此契合,故抄录于此,以作附记。
  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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